《归来》： 国师的恋足癖

时至今日，中国的导演们似乎只剩下两种宣传手段：老派导演们（或说第五代导演）说自己的片子不哭不要钱，新派导演们说自己的片子笑死人。

新派导演们很少会说自己的片子能笑死人，他们还是缺了点老导演们的无赖底气，一般都是在有了观众的评价后，才敢这么说。而老派导演们，片子没上映呢，就开始各种宣传，某导长哭一小时，某人看了剧照就很感动，某影院门口送纸巾备担架……

《归来》只取了原著小说《陆犯焉识》的脚部，但与小说关联不大。电影只取了女作家小说的壳，装的都是男导演和男编剧的酒。

电影起初，是一段芭蕾舞红色娘子军舞蹈，大段镜头给了跳舞的丹丹（陆焉识女儿）。国师的恋足癖又发作了。芭蕾舞者踮起的脚尖，和《大红灯笼高高挂》里面的捶足有着共通之处。磨损的芭蕾舞鞋与《古今大战秦俑情》中一双保存了2000年的绣花鞋一样有着道具般的一闪意义。

第五代导演们似乎对《红色娘子军》有着执念。自今年春晚上冯小刚将《红色娘子军》带上舞台后，仅仅四个月，国师不甘落后，在《归来》中又将它带到了观众面前。这部首演于1964年9月的芭蕾舞，在当时有着非凡的意义。1958年出生的冯小刚、1950年出生的张国师和1952年出生的邹静之估计正好在青春期看到了这部踮着脚尖跳舞的戏，才开始了他们“阳光灿烂的日子”。

《归来》是断章，是男人们对于自己美好公众形象的塑造。

5月17日看完《归来》的路上我一刷微博，就看到“全民女婿”黄海波嫖娼的报道。男人出了轨，女人却在说“且行且珍惜”，最终可怜的是那个小三和这个大奶。家里有个守贞持家的老婆，外面有个不要结婚只要真爱的小三，这应该是男人的终极幻想。但在公众形象上，他们希望自己是个好丈夫、好父亲，历经艰苦，浪子回头，终于归来。所以，在严歌苓的笔下，陆焉识曾经不爱妻子，他爱开放热情的外国女子，暴烈似火的重庆女人，沧海桑田后，才发现家中妻子的好。而在张国师的镜头里，这些韵事全部没有，只有一个回家的陆焉识，一个一心爱着妻子爱着女儿的陆焉识。当然，还有一个全心奉献的冯婉喻。

《归来》的感情，是建立在浮云之上的。电影用过多的镜头展示了陆焉识怎么与已经不认识他的冯婉喻相处，并无描绘二人感情为何如此之深。这样的设定，或可以通过回忆来增强二人感情之深，经历之艰难。影片将镜头只定格在“归来”之后。所以，导致很多情感无法爆发，观众只能通过脑补过去曾发生过的故事，被自己脑补的故事所感动。

至于小说，还是不作对比了。因为一对比，马上就有人跳出来拿出马尔克斯的理论来，这对小说对电影都不公平。但是一些细节处还是可以拿出来说说的。比如，小说的故事背景是上海，电影改成了北方（反正他们过年吃了饺子）。小说中冯婉喻一手好字，电影里冯婉瑜的几个字真不敢恭维。小说中陆焉识冯婉喻结婚应该在三四十年代，电影中是1952年。小说中两人育一子一女，电影中只有女儿。小说中女儿职业是医生/科学家，电影中是跳芭蕾舞的后来当了女工。